“嘿!该走了”他推了她一下,她才缓过神来;转头对他笑了笑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。
“现在到哪去呀?”
“你想到哪去,我带你转转;本以为这里会杂草丛生,可却干净得很,不需要多收拾了”他边走边说,不时扶扶偏倒的玉米棵子。
“我,我想到那边的那个梯田里去,你可以带我过去吗?”他这么一说,倒如了她的的愿,不用自己去张口而害怕他拒绝了。
“当然可以了,但我们还得返回去坐牛车”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并笑了笑,继续朝前走。
“好”她答应着紧跟着他的步子。
走回来比去时快了一倍,没多一会就来到车跟前了;牛已经把草全部吃完,此时正在树跟前打坐休息呢!嘴一张一合好像在享受这片刻的闲暇,见他们一出来,就起身站了起来;尾巴也左右甩两下,眼睛看着阿三。她站在车一旁,他走过去把牛牵了过来。见车抬了起来,这老牛就顺了进去,就像是执行自己的任务一样;没有半点抵抗。这倒不像她那些年见过的牛;以前每看见一家架车总要和牛斗争一回,总是把它弄不进去,一见到车抬起来,它就拼命往后撤,眼睛瞪大着看着牵它的人。那时她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个样子,现在总算是懂了,牛也是聪明的,它也知道干这个活累,还要被人牵着鼻子走,失去了自由不说,还要挨抽鞭子。可牛毕竟是牛,总有被训服的时候,就像眼下他们家的这头一样。
架好牛之后,他牵着牛鼻子转了个弯往反方向走;他一纵身跳上了车,接着把她拉了上去,和来时一样,两人各拉一方,引导着大牛迎着太阳走去。下个坡之后,全是平整的大路,尽管有些颠簸,但四周全很开阔。在大都市,到处都是高楼,来到这田地间,满是山坡。再看那梯田,一层层往上骡,那田梗,一道道往下弯。山底之处有条沟,沟中之水往下流;流得细而长,流得宽而广;看似不到长江不回头,非到黄河才罢手。称它是沟,是因为上面还全是尖露的石头;由于水位太浅,几乎只是贴着表面走,这些石头上的背阴处也能看得些许青苔缚在上面。车顺着沟上头的一条小路一直朝上走,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的山路直通到梯田的最上方。坡越走越陡,弯越爬越弯,走到半山的时候朝下望,几乎要晕头。车好似是立起来的,可人又不见得会掉落下去。虽说这里不是旅游景点,可这一带的风景也足于让人觉得满足。不光说那从顶到山腰间的几块田了,就从另一边朝下看,垂直向下的石头;石头上那细而高的枝条树叶。还有那分布得很均匀的开得正艳的山荷花,老鹰花......总之杂七杂八的花散布在那悬崖之上。过了约么一个时辰,他们来到了顶上的一个停车场里;说它是停车场,原因是顶上有田的人,几乎都会把自家的牛车,马车什么车都停在这里;中间还有一个,还有最底层也有。总之,田到哪里,哪里就会有这样的一个停车歇人的地方。他们下了车,放了牛,把牛拴在一棵绿叶旁,这样就省去了割草的功夫。他带她走过一条小径,穿过一个小小的山洞,来到这一座小山的颠峰;一个个大大的石头,正好让他俩站在了上面还能够转得回身子去观看周围的风景。她俯首往下看,简直让人胆寒,神经紧绷不说,腿总想朝下弯。他一手将她拉住,眼睛直视着远方那辽阔的田野山坡。
“三哥,你不害怕吗?看你倒挻镇定的,你看我都晃悠了半天了”她腿总不听脑的使唤,老摇摆个不停,眼睛忽上忽下,看左看右,好不容易才站稳了看着他;还幸好有他牵着手,要不然,不是掉下去就是倒在地上了。
“深呼吸就安全了”他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她也学着来,吸了两大口,感觉倒是好多了;用眼睛瞅瞅他,他两眼微闭,仿佛在享受什么似的。深呼吸她也会,学表演的时候,老师经常要提醒的就是放松两个字;放松最主要的就是深呼吸,可这时候,她倒忘了。
“三哥”她轻轻叫了一声,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;他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些看着她,嘴也打了开并笑了笑,很诡异似的。
“你别叫我三哥,叫我阿三就好,我们并不熟;你吃亏”他把视线又移到一边,总喜欢深思一样的表情对她总想不理不睬。
“我不吃亏,倒怕你不愿意;我喜欢这样叫你,阿三,三哥,呵呵”她咯咯地笑出了声,他也不来反驳了;“你怎么不说话呀?我倒想跟你聊聊天呢!”她见他坐了下去,也跟着坐在了旁边。阵阵微风吹过来,她那长长的头发随着微风飘扬,再加上她现在的地理位置,就如仙女蹲石一样,是那么漂亮;她那双大大的眼睛,透露着深深的情,传导着浓浓的意;可他仍旧看着远方。
“你想聊什么?”他淡淡地说了一句。
“聊你”她看着他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黄而又美丽的脸。
“我有什么好聊的,一个村夫,外带几个畜牲;倒不如说说你吧!”他看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,就像是七仙女来了也不见得让他动点心一样。
“好啊!聊我什么?你可以随便问我”
“你是做什么的?”
“你说工作吗?”
“算啦!我总想不出些什么好的话来和你聊,总不关痛痒;你还是别问了吧!自家想自家的好了”他感觉很失败的模样,看上去很是苦恼;可他的表情又不见得真的是说不上话而觉得惭愧;倒像是失去了耐心而使出的激将法一样。
“我是演员;你知道演员吗?”她看看他说。
“知道;就是明星嘛!”
“说明星太伤心了,还是演员比较有自尊些;明星只是那些老板说出来给演员抬高身价让他们赚钱的词罢了,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”她把手托在下巴上,眼睛看着那沟的远方;沟里的水泛着亮光,射到她的视网膜上。
“你不喜欢做明星吗?我们村就有好几个闹着要到北京演戏呢!都说可以上电视,让所有的人都看得见;还能摆造型,耍酷。一个个整天都陶醉呢!”他好像倒来了兴趣,话也多了些。
“你呢?你想去吗?”
“我不想去”他抓抓脑袋,倒像是说了谎话一样的低了低头。
“你有偶像吗?周润发,还是刘德华?”这些名人她都见过不只一回了,名人也只是有个名而已,见了也跟普通人一样;可倒喜欢这样跟一个普通人聊名人,谈明星。
“我不追星的;小时候有过,但现在已经淡定了”他歪歪脑袋看看太阳,“那时候跟农村的大多数孩子一样,每看一部电影都要激动一回;总不知道那电影是怎么弄出来的,这穷乡僻襄的地方,更是连照相机都没有见到过,更不消说什么是单反了”他回头看看她,见她托着下巴正凝神看着他,很感兴趣的模样,于是又把头转朝一边接着说,“我们这里的人都见识少,去过大城市的人更是少得可怜,多少年了都不见得有一个闯荡好的;顶多就是到县城几个月就又回来了。偶有几个能到省城里去,可也是一去就没了音信。村里好多人都说,外面骗子多,尤其是传销窝。老人都在三交待,不要没事跟着往外跑,这一跑就永远真跑了,你就别想再回到这里来了;那些人一抓到你,就会把你关起来,锁在一个大房间里。男的女的,全关成一窝,你永远也别想逃掉。他们会打你不说,还让你去偷去抢,去犯毒品。几个村里胆子大的,倒是出去了几个月了,可一回来都说,那些传言一点没错;外面骗子横行霸道,政府都管不了,更别说平常没权没势的老百姓了。”他停了停,好像在思考着什么,太阳已经照到头顶,偶能看见有只鸟从一旁飞过。
“后来呢?”她倒觉得很有意思,他们喜欢这里,原来是害怕外面的世界。
“后来还是像现在这样,一切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了;倒是村里一个人疯了,一个人被骗了,骗了好多钱,最后还是回来了”他用手揉揉眼睛。
“那个人为什么会疯,也是跟这个有关系吗?”她兴趣越发的被他勾起来了,整个人都直了起来。他抬头看了看她,一双美丽而又好奇的眼睛正盯着他,那张细嫩而又漂亮的脸在太阳的照射下略显着红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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